滕泰：尽快推出新消费引领的10万亿经济复苏计划

本篇文章5576字，读完约14分钟

资料来源:万博新经济研究所滕泰刘张喆海兵

面对新冠肺炎肺炎疫情造成的全球经济“短暂萧条”，许多国家启动了相当于其国内生产总值10%至22%的经济援助和刺激计划。中国在防疫方面已经处于领先地位，建议尽快启动一套规模不低于10万亿元的经济复苏计划。根据中国经济的最新增长结构，十多年前继续使用基于扩大投资的经济刺激模式是一把双刃剑。考虑到消费已经占到中国经济增长的60%，中国当前的经济复苏计划应该以稳定消费为重点，其中以5g手机和新能源汽车为代表的“新消费”对经济增长的驱动力最强。

首先，为什么这次很难在新老基础设施中“领先”？

面对疫情冲击造成的全球经济“短暂萧条”，为什么各国的经济援助计划无一例外地聚焦于消费者补贴和企业援助，几乎没有人想到新老基础设施，只有中国学者对新老基础设施争论不休？

除了决策体制和利益安排的不同，主要原因是经济发展阶段不同。欧美经济体已经被消费主导，投资在经济增长中的比重很小。以美国经济为例，2019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2.34%，其中个人消费支出对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为75%，如果计算政府消费，消费贡献超过80%。在这种情况下，欧美国家的救市和经济刺激措施都是针对居民消费和企业援助，这无疑是符合本国国情的。

中国怎么样？我们的增长结构是否仍受2003年非典投资的驱动，占69%？还是2008年资本形成总额占gdp的53.3%？当然不是:在2019年中国经济增长中，最终消费的贡献率为57.8%，而包括新老基础设施、房地产投资、企业厂房设备投资在内的所有新资本形成的贡献率仅为31.2%。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新老基础设施都很重要，但它们无法在下一轮经济复苏中发挥主导作用。

图1过去20年中国消费、投资和净出口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中的比重

数据来源:万博新经济研究所风

如图1中的红线所示，投资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拉动效应已经从2/3年前的水平逐渐下降到1/3左右。其背后的变化是中国快速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已经过去，投资需求的进一步下降是不可逆转的经济规律和必然趋势。例如，中国高速铁路里程超过3万公里，高速公路里程超过14万公里，地铁里程超过5000公里，居世界第一。以“铁公基”为代表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一直是空；此外，中国房地产投资的高峰期已经过去，许多二三线城市的住房供应也已分阶段饱和；即使是企业主导的工厂设备投资也受制于整个制造业产能过剩的现实，这与多年来快速工业化阶段的投资潜力大相径庭。

在这样一个新的经济背景下，如果我们继续像十几年前那样雕琢小船、争抢利剑，仍然过分强调投资的拉动作用，必然会导致新的重复建设、产能过剩或房地产存量增加等。当然，在老基础设施投资方面，核电、UHV和有中国特色的城际高铁已经形成多年，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真正的新基础设施，如5g基站和新能源汽车充电桩，发展前景广阔，但总量只有1000亿，可以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不能“领先”。

在此背景下，我们应及时告别传统思维，把握新时期经济增长的结构性特征，在不放弃或忽视新旧基础设施拉动作用的前提下，尽快启动以企业援助和稳定消费为重点的一揽子经济复苏计划。考虑到旧消费的刚性需求，只能适当引导其尽快回归正常水平；然而，5g手机和新能源汽车的新消费不仅符合未来经济结构升级的方向，而且具有较长的上下游产业链和较大的乘数效应。要安排一万亿以上的重点扶持政策，带动三万亿以上的新增长。

其次，一揽子经济复苏计划的规模:10万亿是合适的

面对短期收入大幅下降、利润恶化，甚至疫情造成的流动性困难，必须尽快出台必要的救助和刺激政策，并在大量企业倒闭前出台足够的对冲措施，以减缓经济衰退，帮助经济早日复苏。通过对疫情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静态和动态评估，参考发达国家的救援努力，并与2009年的历史刺激规模进行比较，建议中国经济复苏一揽子计划的规模不应小于10万亿元。

首先，这种流行病造成的静态损失很大，有必要打破僵局，促进恢复。从全年总需求来看，出口、消费和投资形势不容乐观。第一季度出口下降了11.4%。考虑到4月份海外疫情迅速蔓延，第二季度出口仍不容乐观。对消费的影响也非常严重。从1月和2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率来看，不仅选择性消费受到严重影响，许多必要消费也明显受到影响。如果没有足够的消费刺激计划，即使疫情得到控制，消费需求的恢复速度也会明显落后于供给的恢复速度。

从投资情况来看，1-2月中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民)同比增长-24.5%，即使考虑到政府的基本建设，年投资增长率也将大幅下降。加上疫情造成的供给冲击和需求萎缩的影响，上半年经济增长的静态经济损失接近5万亿元。考虑到在巨大的经济衰退中拯救企业的巨大消耗，以及恢复市场信心和刺激经济复苏的实际需要，所需援助和刺激的总规模应该更大。

其次，海外援助的规模平均不低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0%，这背后有着合理的逻辑。为了对冲疫情的影响，以美国和德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将利率下调至零利率和负利率，提供了无限的货币流动性。财政援助和刺激计划的规模在国内生产总值的10%至22%之间，这不仅反映了各国对疫情影响的重视程度，也不可避免地反映了各国自身评估疫情影响和援助规模的经济逻辑，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我国历史上财政金融刺激的规模已经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5%以上。为了应对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国启动了“4万亿计划”，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12.5%。随着金融扩张，总体经济刺激计划应该超过gdp的15%，这迅速将中国的经济增长带回了全球金融危机前的增长水平。虽然后来有人因2011年的通货膨胀和随后的经济低迷而批评4万亿刺激计划，但实际上，2011年的通货膨胀主要是猪肉周期导致的结构性食品通胀，而经济持续下行增长背后的根本原因是快速工业化和快速城市化后期的供给结构老化，以及要素供给约束导致的劳动力、土地和资本供给成本上升，这不是4万亿刺激计划造成的。

结合此次衰退中的救助和避险实际需要，参照其他国家的救助规模和我国历史上的经济刺激规模，建议此次经济复苏计划规模在10万亿元左右，不低于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的10%，不高于2009年财政金融扩张。

上述一揽子经济复苏计划不应以确保经济增长率达到一定数值为目标，而应以稳定就业等“六个稳定”为底线，以减少企业倒闭、对冲损失和启动市场为重点，以民营企业、中小企业为主要救助对象，以新的消费领域为重点，以符合实际需要的基础设施投资为补充，配合灵活宽松的货币政策，帮助中国经济尽快复苏。

第三，一揽子经济复苏计划的构成:拯救企业和稳定消费

(1)救助受疫情严重影响的小微企业

由于中小企业在收入减少、短期资金链断裂、人为冲击等方面抗风险能力差。，一旦关闭，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和大规模失业。企业救助计划应主要针对受影响严重的小微企业，救助方式可包括贷款利息补贴、租金补贴、工资补贴、减税和减费等。

1.贷款利息补贴

建议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贷款利息免征一定比例，部分免征部分由财政承担。截至2019年底，金融机构人民币贷款余额153.11万亿元，其中小微企业贷款余额36.9万亿元。如果根据受影响的时间免除3个月至6月的贷款利息，补贴总额将不超过1万亿元。这部分救助资金可以通过发行专项债券筹集。

2.租金补贴

建议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从2020年2月至6月，月营业收入比2019年月平均水平低50%以上(含50%)时，按当月房租的50%进行补贴，补贴时间不超过3个月。这部分救助资金可以通过发行专项债券筹集。

3.为困难企业支付部分员工工资

建议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在2020年2月至6月期间，月营业收入较2019年月平均水平下降50%以上(含)的情况下，在企业承诺在被救助后6个月内不辞退符合条件的员工的前提下，补贴金额为员工工资的50%。这部分救助资金可以通过增加现金流强劲的国有龙头企业的分红来筹集。2019年，国有企业税后净利润为2.63万亿元。如果要求银行、保险、石油石化和烟草等拥有巨额现金流的国有龙头企业支付大部分现金股息，它们可以筹集2万亿元的非税收入。

4.减免公司税费

建议进一步降低小微企业员工的增值税和个人所得税。这部分救助资金可以通过增加财政赤字来筹集。如果财政赤字增加1个百分点，大约可以增加1万亿元。

5.减少职工五险一金，停止缴纳住房公积金

建议根据企业的实际困难，适当降低小微企业五险一金的缴费比例。对于这部分救助资金，社会保障缺口可以通过上市公司国有股转社保来弥补。目前，上市公司国有股总市值约为26万亿元。如果将上市公司10%的国有股，即2.6万亿元，转移到社保基金中，社保的资金实力将大大增强。此外，我们还可以考虑暂停支付住房公积金，并将闲置的住房公积金返还给个人。

(2)基于新消费的消费刺激计划

我们可以通过向中低收入人群发放消费券来增加对“老消费”的补贴，通过价格补贴来刺激“新消费”。

1.向中低收入人群发放1万亿张优惠券，增加旧的消费补贴

中低收入人群的储蓄率普遍较低，抵御风险的能力较差，因此向中低收入人群发放代金券对刺激消费的效果最大。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开始发行代金券，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并可以在全国推广。在直接向居民发放消费券时，应考虑公平原则和对中低收入群体的倾斜，以更好地刺激消费。从拉动效应来看，凭证优于现金补贴，使用不受限制，能更好地促进消费尽快回到原来的增长水平。然而，考虑到旧消费的刚性需求，超出原始增长率的增量消费是不可预期的。

2.重点发展5g手机和新能源汽车，新增消费补贴1万亿元

在消费电子和新能源汽车等“新消费”领域，对产品的直接价格补贴也可以创造更多的增量消费，对经济起到多重拉动作用。优先发展5g手机和新能源汽车，重视电脑和家电，按10%-30%的价格补贴消费。预计1万亿元的消费补贴将带动2-3万亿元的总消费。

例如，以消费电子领域的5g手机为例，假设每部5g手机的平均价格为5000元，补贴为30%，假设每部4g手机的平均价格为2000元，补贴为10%，这一补贴预计将推动智能手机的出货量从2019年的约3.8亿部上升至2016年的5亿部，这将带来超过1万亿元的智能手机新消费。如果我们认为智能手机5g手机对下游智能穿戴、智能音频、移动视频、游戏、影视等有很强的推动作用。，同时，它对消费和投资有更大的推动作用，总杠杆预计将达到3倍以上。

例如，新能源汽车也是重要的新消费品。与消费电子产品相似，新能源汽车也具有高增长率、产业链长、空空间大的特点。如果按照新能源汽车销售价格的30%给予补贴，新能源汽车的销量预计将从2019年的120.6万辆增加到2020年的500万辆。据估计，新能源汽车的补贴金额约为5000亿元，这将推动新能源汽车终端消费增加1万多亿元。如果我们考虑新能源汽车对锂电池和充电桩等上下游产业链的推动作用，将会对经济产生更大的乘数效应。

此外，2018年中国家电市场规模达到8104亿元。根据2018年的销售额，假设家电10%的价格补贴可以增加35%的销售额，补贴总额为280亿元，预计消费将增加2800亿元。

新老消费造成的金融资金缺口可以通过发行专项债券、盘活闲置的住房公积金或探索国有房地产资产证券化来弥补。

(三)扩大投资:旧基础设施比重高，新基础设施的乘数效应大

就扩大有效投资而言，无论是新基础设施还是旧基础设施，只要符合经济发展的需要，就能现实地扩大投资。从结构上看，旧基础设施所占比例相对较大，而新基础设施所占比例相对较小；但是从乘数效应来看，新的基础设施更大。

中西部地区除了能源、交通、水利等基础设施建设外，传统基础设施建设相对完善的东部地区，在城市地下管道廊道、环境保护、公共卫生和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仍有进一步扩大投资的空间。

媒体中流传的新基础设施包括7个领域，如5g基础设施、UHV、城际高速铁路和城市轨道交通、新能源汽车充电桩、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和工业互联网。其中，特高压、城际高速铁路和城市轨道交通被称为新基础设施，这实际上是一个已经进行了多年的老基础设施投资领域，而且有空的增加；5g基站和新能源汽车充电桩是未来关键的新基础设施领域。虽然它们的规模只有1000亿，但它们对新消费有更大的推动作用；其余的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工业互联网更适合企业按照市场规则进行投资，而不是政府可以严格直接投资的基础设施项目。

满足实际需要的新老基础设施投资，可以在原有预算的基础上，通过增加专项债券发行规模来筹集。2019年，地方专项债券发行规模将达到2.1万亿元。建议地方专项债券发行规模提高到4.1万亿元，新老基础设施投资2万亿元。

最后，应该强调的是，即使在以财政政策为基础的经济复苏计划中，货币政策也应该解放思想，释放足够的流动性，尽快降息，并与财政政策充分配合，帮助企业和经济渡过难关。与欧洲和美国等已经将利率下调至零或负的国家相比，中国的减息幅度在空之间是最大的，不应在此次全球减息中单独缺席。事实上，无论是拯救企业、刺激投资还是刺激消费，降息都是所有国家的必要和首选政策工具:通过降低存款利率，可以提高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提高企业投资积极性；在大规模发行特种债券和特种债券期间，降息也可以大大降低政府债务成本的稳定增长。只要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能够紧密配合，把“给人一条鱼”的救市政策和“给人一条鱼”的经济刺激政策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加大以释放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为核心的市场化改革力度，中国经济一定会早日步入复苏之路。

来自金融部门金融渠道的作品都是有版权的作品，未经书面授权禁止任何媒体转载，否则将被视为侵权！

来源：烟台新闻